重逢（2 / 3）

就像烟花一样。

稍纵即逝之物。

庞静托起铜镜，捧到霜序晚面前：“师姐瞧瞧。”

霜序晚接过铜镜。

庞静的点妆很有合欢宗的特色，眉心一点红，宛若朱砂，将眉目间的风情发展到极致，正应了话本子里写的那句‘脸衬桃花瓣，寰堆金凤丝’。

“好看，静师妹手艺了得。”

庞静得了夸奖，脸又不争气的红了。

五人前前后后走在长街上，有的想看首饰，有的想看衣裳。而行人的目光黏落在她们身上，却只有鄙夷与不加遮掩的欲望。

霜序晚这人，向来是睚眦必报，却也投桃报李，总归她有她的恩怨分明。

她自知自己利用了她们，假扮了合欢宗身份，有愧于她们的信任，便有意护着她们。

庞静停在一个小摊前俯身挑着珠串，小摊贩眯笑着往她胸口打量。

霜序晚朝一旁卖果子的小贩丢去两枚铜钱，随即“砰！”地一声，一把小刀飞插进那卖珠串的小贩两腿之间，直没入进板凳独留刀柄在外，就差那么一点点便足以见血。

霜序晚拉着庞静手腕将她拽去身后，指尖轻敲了两下，和颜悦色地与小贩道：“再这样管不住眼睛，下次便不会差这一点了，我还会挖了你这双眼。”

说罢，她带着庞静朝前走去，不再管那个吓尿了裤子的小贩。

“你想要买珠串？我看到一家有烟青色的，和你裙子很是相衬。”

霜序晚有意将话岔开。

庞静笑着，却比她想象中更加洒脱。

“方才，多谢师姐！”

她便不再回避方才的事，而与之笑道：“黎黎是师妹，你也是师妹，我既比你们都要年长，自然该有个师姐样子不是？”

谁知方才还洒脱的庞静却因这这样一句话吸起鼻子。

“你若觉不够，我现在折回去将他丢下河。”霜序晚哄道。

庞静摇了摇头，大颗大颗的泪珠一边说一边掉：“我刚入门那会儿，遭了不少…，还，还丢人的被男人耍过。可我只是个外门弟子，自没有师父的指点，也没有师姐们的照料，只有一个同时入门的姐妹，堪堪彼此依靠。外门，都是踩着彼此往上爬，以图能爬到内门去。像师姐这般，长老的亲传弟子，大抵是没见过，为了一点点资源，下手灼烂了同门的脸，这种事。”

“我喜欢点妆，也是因为那个姐妹，她便是被毁了容貌，卖尽身家，仍求不得小小一瓶雪颜丹，最后…自，自缢了。我自然也是没有本事弄到那价值连城的雪颜丹的，但我总想，若有那么一点法子弥补，是不是就会好一些。”

“后来我也成了师姐，遇到了周怡、宜菱和黎黎，她们也艰难地在外门滚爬，我便想帮她们一把，于是才有了今天。这些年，都是我给师妹们做主，能保护她们我很高兴，可是，第一次，有人做了我的师姐…”

她的泼辣，她的大方，她的稳重，每一样都是为了身边的三个师妹。

保护她们，帮她们解决事情，买所有想买的东西，这样，便不会再有之前的悲剧。

然而，一直作为师姐的庞静，又何尝不是一个需要关怀的小师妹呢。

霜序晚用衣袖轻轻拭过庞静的脸颊，她哄人的方法还停留在一百一十五年前，于是又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，拖着长音，唤道：“小——师——妹——！”

庞静臊得厉害，连耳朵尖都一并红了去，破涕为笑：“我是师姐！”

“噢~，可是再过一百年，在我面前，你还是小师妹呀。”霜序晚故意逗庞静玩，两人在长街上追闹起来，而一个不经意，便撞上了前面过往的行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