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月（2 / 3）

来的呢。”掌柜的终于从钱眼里抬起头，往她怀里瞧了瞧：“你这孩子，年龄小，不懂，心软就应下了，可带着这小东西，以后还怎么嫁人。”

“也不是非得嫁人，孩子是条命，更重要。”霜序晚笑了笑。

在所有人眼里，以她家里的情况，她若能嫁个男人靠着，便从此不再愁吃，那就是最好的命数。可在她看来，说好听了是嫁人，直白点，去做下崽的母猪还差不多，若真进了大户那也是卖身做妾的命。她才不要想不开如此糟践自己。

“你呀你呀。”掌柜皱起眉头，不太赞同她如此自断后路，可医者仁心，命更重要不假。

于是她转去翻了翻竹篓，虽见里面的药草多半蔫了，却还是按常价给了铜板。

“拿去吧。你找个椅子坐下，咱把丹药的事再详细说说…”

“哎！多谢掌柜的！”霜序晚大喜，在小望月屁股上轻轻拍了拍，小望月睁着那双圆溜溜清亮的眸子，配合的十分好，有样学样道：“多谢掌柜的！”

乖巧的孩子招人疼，两人拟完契，掌柜不知从哪儿掏了块饴糖塞进了小望月手中，逗弄着问：“叫什么呀？”

“望月，是师傅取的。”他脆生生答。

掌柜并不奇怪师傅这个称呼，只当霜序晚如此安排是给自己备了条后路，说出去总归比自家孩子更好些。

“望月砂？”她憋着笑看向霜序晚。

霜序晚摸了摸鼻尖，轻咳一声。

小望月不懂，就跟着重复：“望月砂？”

掌柜替霜序晚答了：“就是野兔屎。”

“野兔啊常站立起来东张两望，观察周围动静，古人以为它们是敬拜随嫦娥奔月的祖先，所以就将它们的粪便称之为望月砂。”

霜序晚忙将双手捂实了小望月的耳朵，瞪眼道：“什么野兔屎，孩子听了会自卑的！”

掌柜笑了笑：“望月砂可明目，好意头啊。你瞧你，那老李家孩子还叫狗蛋呢，都是村镇上的，谁笑话谁啊。再说，我保准你给他取这名时，正巧是看到了野兔子，你且说是不是吧。”

霜序晚哑口无言，心虚得厉害。

她还真就是看见了自家那只肥兔子！

离开回春堂，她抱着小望月，剥开他手里握着的饴糖，喂进了他嘴巴里，认真道：“我们小望月才不是野兔屎，你听着，你是明月几时有的月，是但愿人长久，千里共婵娟。是和美，长久的意思。”

她所读诗书不多，为了找补也算是绞尽了脑汁。

不管现在的小望月能不能听明白，关爱孩子成长，很重要！

小望月自然是听不明白的，他支着脑袋跟着重复：“人长久，婵娟。”

“对，但愿人长久，千里共婵娟。”

霜序晚耐心教着他这一句，因为她也只记了这么一句。

为此忍痛跑去书肆讨价还价，磨了书肆半晌，买了些正适合小孩子认字的书册。可这书买了，总还得会写。她又狠心连着墨条与砚台一起买了，摸着瘪下去的荷包对小望月说：“笔回去师傅用兔子毛给你做，咱能省省，该花花。小孩子，果然还是不能养得太虚荣。”

她一边说，一边内心流泪：师傅真的没钱了！

养孩子好难！

霜序晚将东西放进竹篓，又买了两块新布准备回去给小望月做里面的小衣服。

外面保暖的都好用她的布头凑合，里面穿的还是新的更干净。家里虽穷，但在这一点上她又十分讲究。

该买的都买了，小望月也困了，师徒二人便又踏着夕阳慢吞吞往村子里回。

影子在地上被拉得长长的，交叠在一起。一路撑着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