捡了个娃（2 / 2）

小男孩不语，只是摇头。

没看见？她一笑，差点将后槽牙咬碎。这下没人赔钱了！于是不得已停下心里啪嗒啪嗒响的算盘：“好吧，既然找不到你爹娘，那就只能拿你抵我药草的债了。”

“在还清之前——”她一顿，看着他那张小花脸想起了自己成为孤女的这十年，心头一软，揉了一把他的脑袋：“先进来吧。”

她不会抱孩子，想着跟抱狗应该也差不了多少，于是架着他胳肢窝给人一屁股放在了椅子上。借着屋内昏黄的烛火，转去烧了壶温水，将布巾打湿了，大掌覆在他小脸上一抹，便干干净净。

小娃娃长得白嫩，大眼睛小圆脸，跟过年贴的年画娃娃一样，十分讨喜。只是穿的不行，身上裹的是树叶子。

大冷天的，她若真当闹鬼而不肯出来看，只怕一晚上过去这孩子就成僵的了。

捡到孩子无非两个选择，报官和收养。

且不说这小地方报官也不会尽力去找，最后不过是随便找个领养罢了；就算是找到了，这种父母，丢了一次还会丢第二次，说不定怕被找到下次就是直接给孩子沉河里。

霜序晚一边考虑，一边去药箱里拿了两片甘草：“我这儿没糖，这叫甘草，你含嘴里，有点甜味。”

小娃娃眼睛一亮，接过甘草含在嘴巴里，晃悠着两条小腿望着她笑了起来。

霜序晚本硬下的心生出动摇，她在这村子活了十年，再清楚不过都是什么人家，这孩子跟他们可过不上什么好日子，以后也不会有读书的机会。

“还是要读书啊…”她长叹一声，指尖在桌上焦虑地敲了又敲。

自己兜里的那几个破铜板，够养孩子吗？

她可不是那种自己揭不开锅了，还要自割腿肉做布施的人。

小娃娃似乎看出她的烦躁，于是从椅子上跳下来，将另一片甘草往她手里塞。

“娘，吃，甜，心情好。”

他似乎少有开口同人讲话，所以不如同龄孩子表达流畅，但好在吐字清晰，可见不是个傻的。

可一声“娘”实在将霜序晚雷的外焦里嫩，修仙者寿命两三百岁也不少见，她如今二十，自己都称得上是‘孩子’。不过在这小村子里，二十岁拖着个两三岁的孩子，倒也不足为奇。

“你这一声娘喊出来，以后是找不着爹了。也罢，省得王媒婆总来烦我。”她将甘草片含进口中，和缓了眉眼，捏着他小脸道：“我可同你说，你压坏了我的草药，在我这儿不能白吃饭，得帮我试药来还债！还有，这‘娘’实在是把我喊老了，以后呢要叫师傅。”

他被捏得口齿含含糊糊，模样却十分认真：“师，傅。”

“你有名字吗？”她问。

小娃娃摇了摇头。

“那我给你取一个。”霜序晚沉吟半晌，在屋内扫了一圈，看着在笼子里支着耳朵的肥兔，那小模样简直如出一辙，于是道：“望月，如何？”

“望月！”小娃娃并不知这两个字怎么写，又是什么意思，只知道以后这就是他的名字，便稀里糊涂的欢喜：“好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