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(1 / 3)
压下情绪,虞晚夹起一块烤得喷香的鸭翅膀吃起来。
不管怎么说,上天给了自己一次重来的机会,她没有不珍惜的道理。
宴厅中觥筹交错,明烛盏盏,众人痛饮朵颐,整个宴厅都在谈笑风生,充斥着酒杯的碰撞声。
虞晚不语,低头独自吃着菜肴,在一片热闹中显得扎眼又突兀。偶尔有几个好事的瞟过来,她都视若未察,她明白了,就算自己被退婚是个笑话,重活一世,也不必再去理会;不入流的话,就让不入流的人说去吧。
肉食吃多腻口,虞晚把眼前的几盘肉挪开,伸筷去夹稍远些的一盘芦笋,却无意瞥到身旁那人。
“你不吃?”虞晚问他,她又打量他一番,才发现谢温精瘦得过分,一件厚棉衣穿在他身上,竟有种人被衣裳压垮了骨架的视感。
谢温起初一怔,眼中闪过须臾的错愕,他指指自己:“小姐是在说我吗?”
虞晚点头道:“你不吃东西?”
“我不能吃。”谢温解释,他的脸色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发白,“我如今只是寨中的一个下等人,寨主能让我上桌,已是不易,不得再与小姐一道进食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虞晚觉得奇怪;含风寨总归只是个山寨,哪来这么多死板的规矩。
谢温轻咳一声:“大人们吩咐过我的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虞晚最烦这样没人情味的规矩;宫里的贵族王侯这样想就罢了,他们出身高,瞧不起人是正常;可含风寨不同,大家都是上山的野寇,何必分出三六九等。
她凝视谢温片刻,只感觉那衣裳在他身上又重了几分,或者说,她感觉他的身子又被压下去几分。
谢温察觉到她的目光,同样直视过来:“小姐,你可是吃饱了?”
他说着,眼神忽然飘然一下,虞晚看去的同时又收回,随即垂下眼,似是羞怯,又像是畏惧。
“你可是有事要说?”虞晚觉得这小郎君简直比坐花轿的媳妇还容易害羞,笑道:“我又不会打你,尽管说出来便是。”
“小姐。”谢温压低声音,无形之中凑上来几分:“你能不能分我一口菜,我今夜还没有用膳,实在饿了。”他的眸子压得很低,又说:“若是不行,你也莫要告诉寨主大人。”
虞晚闻言,只觉得心底的某个角落一软,忆起自己那夜醉酒害人不浅,她有些不好意思,连忙将自己桌上的菜全端给了谢温。
酒足饭饱过后,宾客有散有留,虞晚觉得有些闷,便出了厅去透气。
夜色渐浓,一轮明月悬挂中天;夜风夹杂寒意,迎面吹来,还真叫人觉得像脸上割了刀子;山外又隐隐响起爆竹燃放之声,传到虞晚耳中,寂寞又苍凉。
月色溶溶,照着寨中的玉兰开得正盛,洁白的一大片,全都在枝间绽放着。
瞧见玉兰,虞晚又想起了元定。
她还记得初见元定的那一日:那时她的爹娘刚走,她只有七岁,懵懵懂懂,不知道出了事。同样是一场众门宴,几个小无赖追着她取笑,她又怕,又无助,只能任着他们笑。
一个温雅若玉的少年忽然出现,替她赶走小无赖,又把她从草丛里扶起来,拍干净身上的灰,拿帕子替她擦眼泪。
那天的风吹得不急不慢,恰好扬起一树玉兰,小少年牵着她去找大人,轻声说:“你可以叫我元定。”
后来,虞晚虽学得了一身武功,养成了没心没肺的性子,但当她听闻‘元定中意温婉可人的女子’时,还是放下刀剑,做起她不擅长的女工;愿意卸去男装,穿起轻飘飘的罗裙霓裳;愿意不再喝酒斗乐,一字一句学起圣人贤书……
再后来,虞晚主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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