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归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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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,日暮不思归。”叶沅念出了这句诗,对周子舒笑着,“怀章这是在说,要记得回家的路,回到最初的地方。”

周子舒也笑了,眼角眉梢皆是温柔,目眺远方喃喃低语,似是怕惊扰了安眠此处的先师。

“师父,弟子……回来了。”

四季山庄门口,门扉已然灰尘驳杂,四周的石柱满是蛛网,年岁久远无人问。

许是近乡情怯,周子舒在门口踟蹰着,双手抵着门环迟迟不敢推开。良久才轻叹一声,推开了四季山庄的大门。

“这里曾经……不是这么破败的。”周子舒望着杂草丛生的庭院,心里惆怅又低落。

多年不曾有过人气的庭院,历经雨打风吹,廊下檐底已是结满蛛网,亭阁蒙尘,石阶满苔。各色花木失去了精心侍弄,生在半人高的杂草中,萋萋不可寻。

“以前……不是这样的,一定是院子太久没人住,所以荒了,”周子舒这样安慰自己,低落道,“没事的,收拾收拾就好了。”

温客行劝道:“对,收拾收拾就好了。院子没人住,自然会破败,咱们不是回来了吗,对吧。”说完扯了扯张成岭,又是挤眉弄眼,又是咬耳朵示意。

“收你这蠢徒弟有什么用,快说话呀。”

张成岭还算机灵,很快反应过来,乖巧地开口:“是啊师父,有事弟子服其劳,有徒儿在呢,我跟师叔、叶前辈一起,一定能收拾得整整齐齐的。”

“你小子倒是挺会拉壮丁啊,”温客行闻言气得笑出声来,扯了扯张成岭脸颊,回头朝叶沅告状,“师祖——这小子把我们都扯进去干活啦!”

叶沅从叶白衣身后探出头,瞪圆了眼睛,痛心疾首:“你们怎的还打起了老人家的主意,简直欺师灭祖,欺师灭祖!”

周子舒被这几人一闹,伤感之情也就淡了,好笑道:“别闹了,我先带你们四处转转,等下山采买一些东西,回来再好好收拾。”他拉着张成岭,走向这片庭院。

“成岭,你看,”周子舒拂去周边机关上的灰尘,“你可别小看这一石一木,都是有讲究的。这庭院外有二十八星宿阵,如有敌人来犯,只需在这里便能御敌于外。”

叶沅沿着星宿阵走了一圈,看出来这机关阵法与龙渊阁等相似之处,问道:“有些意思,这等手笔,是龙雀设计的吧。”

周子舒颔首:“正是,不过这些机关年久失修,可能都已经锈了,等修好了我再给你们演示。”

“这里便是议事厅,”周子舒指着内室一处案桌,怀念道,“小时候师父就会坐在那儿,考我们的功课。逢年过节,大伙都会聚在一起,围炉守岁。”

议事厅内的陈设已经破败不堪,却难掩昔日风雅,窗棂上的蛛丝悄然晃动,昭示着此间主人的离去。

叶沅走上前,蹲下身子将散落的书画一卷卷拾起,落款皆是秦怀章,早已蒙尘。明面上的一幅九九红梅消寒图,红梅依旧,格外惹眼。

这幅红梅消寒图,一树老梅,枝桠横斜,八十一朵花形在画中绽开,只余下一朵空白未曾落红。红梅图的卷首,一笔一画苍劲有力——四季花常在,九州事尽知。

叶沅感受到周子舒的目光落在了这红梅图上,顺着视线看过去,他的眼眸中闪烁着眷恋与泪光。

这幅画并无落款,叶沅问向周子舒:“这幅也是怀章画的么?”

周子舒只是怔怔地望着,置若罔闻。

“阿絮?”温客行看到周子舒的不对劲,出声试探。

周子舒猛地回神,黯然神伤,声线饱含绝望:“是、是啊,这上面八十一朵梅花,代表着我们四季山庄这一代八十一人,九九归一,全部葬送在我手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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