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08章 二赖子和牤子的家(2 / 3)
有老鼠出没。
这座茅草房外屋有一口十二印大铁锅和一个水缸,外加一个两层木头架子。
架子上摆放盆盆罐罐,架子下摆放碗筷,用一块麻袋片子遮挡着。
房子的里屋墙壁糊着牛皮纸,南北两铺带木沿的土炕。
土炕上除了一个老式古色古香的装着针头线脑的炕柜,就只有几床破旧不堪的被褥。
这栋房舍是牤子爷爷留下来的。
原来爷爷活着的时候在屯子东头有一个何家大院,而且还有大片土地和良田。
可是,爷爷养了一个败家儿子,就是牤子的大伯父,从小娇生惯养,长大了吃喝嫖赌,还染上了毒瘾,吸食大烟。
没几年工夫,家产让大伯父败坏个精光,土地和良田变卖了,何家大院也典给了金家大地主,再没有赎回来。
牤子的爷爷无奈之下才靠仅余的一点家资,盖起了这座两间茅草房。
再后来,大伯父失踪了,说是死了,两个姑姑嫁人了,爷爷奶奶前些年也先后去世了,这座茅草房就留给了牤子父母和兄弟姐妹。
世事难料,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。
东北解放后,1948年这里土改,因为牤子一家已经穷得和普通农民一样,所以幸运地被划定为贫农成分。
牤子的父亲何耀祖和母亲李桂香育有两儿两女。
牤子的哥哥何百战,性格内向,老实憨厚,屯里人都叫他大憨;
牤子的姐姐何百春,嫁给了外乡一位农民;
妹妹何百秋,从十八岁开始精神失常,患上了精神病,发作起来,三两个人都看管不住,倘若让她逮着菜刀、斧头挥舞起来,不出大乱子就是万幸。
妹妹这病时好时坏,已经二十岁出头的大姑娘了,也没人敢娶,她是家里的老大难,每天,牤子的母亲常常是以泪洗面勉强看管着。
就是这样,一家人挤在这两间草房里,南炕是父母亲,夜晚靠着一条幔子隔挡着。
北炕兄妹四人小时候也不分男女地挤在一起。
后来,牤子的姐姐出嫁了,妹妹也长大了,才在北炕中间砌了一道隔墙,把兄妹隔开。
茅草房冬天特别冷,满墙是厚厚的冰霜;夏天特别热,热得人晚上睡觉喘不过气来。
父母、哥哥和妹妹住在一间房子里毕竟很不方便,为此,牤子早就搬出了这间房子,跑到生产队社,与老顽童周运发一起住在生产队社大炕上。
生产队社毕竟不是自己的家,可是家里房子这样条件,实在没法住。
牤子做梦都想住上新房子,可是盖新房太不容易,或者说简直就不可能。
首先是没钱,各家各户都是靠在生产队里劳动挣工分,年终按工分核算收入。
多数人家孩子多,扣除口粮款,一年到头不仅一分钱见不到,甚至还要欠生产队里几十元。
社员家里辛辛苦苦养的猪,鸡、鸭、鹅下的蛋也要上缴国家,换回一点钱,也只够买个灯油和火柴。
小孩子过年能买上几根红头绳、粉头绫和一双呢绒加底的袜子已经是个奢侈的期盼。
再说,盖房子的事,是人民公社说的算,生产大队不申报,人民公社不批准,社员老百姓就没有办法。
泥土、沙石,都是集体的,盖房的木头由林业站管着,谁家胆敢偷伐一根?
不仅如此,社员的时间都是由生产队统一支配,无论是哪家哪户,谁也不能搞特殊化。
社员能做的就是不能让房子倒了。
每年夏季挂锄农闲的时候,各家各户就陆续开始苫房草,抹墙泥。
像牤子家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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