祭司愤怒得将全身的铜钱抖得叮当叮当响。
两兄弟,一个去盯住神,一个去连结百鬼谣,事办不好不说,竟然全莫名其妙的死掉了!
「废物!废物」
铜钱祭司的谩骂声夏然而止,他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一一彭虎是死了,
但冥石老爷还在东市街的水井旁边。
冥石老爷一定不能落在外人手里。
想到此处,
铜钱祭司连忙与抵达了明江府的石家四兄弟连结:「把冥石老爷找回来!现在就去找回来!」
东市街废弃的水井旁,散落着满地的户块和碎肉,场面惨不忍睹。
一道人影,缓缓走到井边,弯下腰捡起了冥石。
「这啥玩意啊?我走南闯北这麽多年都没见过。」
云子良凝望着捧在手里的石头,又矮下身,捡起了一块彭虎的碎皮,上面,
有一只壁虎刺青。
他瞧清楚刺青的模样后,将碎皮扔掉,将石头放在手里盘,跟盘大橄榄似的「这石头有点意思,回头让小周瞧一瞧。」
他一边哼着曲子,一边往店里走去。
要说,云子良曾经是寻龙大天师,对于风水变动极其敏感不久前,他正躺画里睡着大觉,忽然感觉东市街的风水有了大的变动。
他从画里走了出来,感应一番,察觉到变化有俩处,一处在最东头,一处最西头。
对于极爱看热闹的老云而言,面临一个幸福的选择,是去东边看看,还是去西头瞧瞧。
最终,他选择了西头,周家净仪铺离西头近些,
他迈着小步子走到西头时,只瞧见一个闪着光的物事,刚想过去瞧瞧,结果,一棵树无端疯长了起来,把彭虎活生生的撑爆了。
「真刺激,没白来。」
云子良对今天这场热闹的质量,极其满意。
至于东头的热闹,这会儿已经感应不到风水的变化了,想来已经结束,去了也白去。
「瞧了场疯狂的表演,还得了个有意思的玩意。」云子良将冥石锁在柜子里,钻画里继续睡着大觉。
翠姐满身血污,扶起了脱力的木华,检查了他的后背。
「还好,还好。」
翠姐拿了毛巾,擦去了棺材上的血门,将木华抱到了床上。
「道—道—会.」
木华虚弱且僵硬的说道。
翠姐不以为意,说:「你说找我那道土会来啊,放心,他永远都不会来!道士不会来,古族的人也不会来,我们俩,一辈子都在一块儿!」
刘进民出了东市街,一直往西走,穿过了交纺路,又上了石潭街,到了一座小屋前,才停了下来。
「走得有点远。」
站在路灯下,观望着刘进民的周玄,对吕明坤说。
「他娘才去世几天,就到处乱逛,这家伙绝对有事。」
吕明坤也如此说道。
「我去看看。」周玄紧了紧衣领,独自走了过去。
周玄的感知力极强,探知隐秘丶跟梢那都是绝活。
他走到了小屋的窗前,将感知力透进了屋内。
屋子里,
刘进民躺在一张小床上,架起了烟杆,点了烟灯,浑身还打着哆嗦,跟犯瘾了似的。
「原来是个老菸鬼!大半夜的,不给他娘守灵,跑这儿来过瘾来了。」
周玄暗骂一句,
大半夜跟出来,才发现刘进民是抽大烟来了,他顿时觉得有些瞎耽误功夫。
「唉,有烟枪丶烟杆,怎麽不见菸丝烟膏?」
摆这麽多工具,没菸丝烟膏,抽什麽?总不能抽火?
周玄扫了扫桌面,心里生出个疑问,
只见,
刘进民从床下,搬出了个小坛子。
坛子颜色青灰,肚圆制式矮,是个骨灰坛子,井国火葬不流行,只有一些得病而死的人,会被火葬。
打开坛盖,刘进民拿一柄长木勺,了些白色骨灰出来,留在一口小铜锅里,然后将骨灰坛子封好,放回了床底,又拿出一包草药,往骨粉里洒了些。
光是准备这些东西的时间里,刘进民的脸上,便浮出了紫色的斑痕。
「尸斑!?」
周玄才明白,这刘进民,要麽已经是个死人了,要麽——-——-是一个本该死去,
但用邪法续命的人!
刘进民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,将骨灰与草药的混合物,倒了些在烟杆里,点上了火,抽动了起来。
随着抽动,他吐出了一团团淡黄的烟雾,以周玄的感知来看,似乎有一种微弱的生命力,随着他烟杆火苗的闪动,从骨灰里炙烤了出来,被刘进民吸到了身体里。
随着生命力的吸入,
刘进民脸上的尸斑,在一点点的衰退。
「哎呀,抽了三年的骨灰,就这坛带劲,还是自己儿子的骨灰好啊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