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帐很宽敞,一张长桌陈列其间。
上首坐着族长宇智波田岛,他垂眸凝视着手中的卷轴,似乎陷入了沉思;
左手边第一位是二长老宇智波真纪,老太太闭着眼睛打盹,亲孙子火核站在她身后,用轻柔的力度为她扇扇子;
左手边第二位是四长老宇智波静流,他扑在一大堆摊开的稿纸里写写算算,时不时拧起眉头,神色痛苦。跪坐在旁边的风见陪他一起算数,一起痛苦;
右手边第一位是三长老宇智波庄司,负责掌管刑罚,与五长老交好。他把玩着一柄开刃的短刀,刀锋清冽如光,摄人心魄;
右手边第二位是五长老宇智波明辉,正跟二长老一样假寐。他还不到五十岁,却苍老得不像样,脊背佝偻,整个人皱皱巴巴,好似披了一身干枯的橘子皮。“族长。”源纯先恭恭敬敬地向宇智波田岛行礼,然后依次给各位长老行礼。
二长老和四长老对她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;
五长老神态冷淡,看也不看她,似乎房间里没她这个人;
三长老将她细细端详,看似平和的视线下藏着阴冷的气息,宛如毒蛇在黑暗中吐信游走,爬过皮肤,留下湿滑的印记。
过了好几秒,宇智波田岛才回过神,用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询问:“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?”
源纯点点头。
“那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?”宇智波田岛又问。
双肩感知到一点凝实的重量,虽然肉眼不可见,但源纯清楚红A此刻就站在她身后。所以我还有什么好怕的?我有上将卫宫,可抵千军万马!
红A:【……】这根本不是夸人的话吧。源纯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,“我该解释什么?”
“还敢狡辩!”三长老率先发难,他眼睛 瞪,连珠炮似的发问,“为什么不杀掉干手板间反而救下他?这已经不是你放过的第一个干手了!自作聪明的小鬼,以为打着俘虏的旗号就能蒙混过关?
赶紧老实交代,你来到宇智波的目的是什么?是不是千手派你来的?!"
“没有证据的事情,还是不要无端猜测吧。”四长老虽然是笑着的,但那笑意实在轻薄,宛如水面上朦胧的晨雾,一阵风就能吹散了。
“你还想要什么证据?她都已经大胆安为到敢直接把活的千手带回来了!”三长老危险地眯起眼睛,“当初就不该允许她冠上宇智波的姓氏,她浑身上下到处都是疑点!”【我本来就没有姓,要不是有哥哥和奈奈,宇智波有什么好稀罕的?】源纯的语气充满了嫌弃,【从今天起我就叫卫宫纯。】
红A:【……你喜欢就好。】
别管是远坂还是间桐,反正最后大家的归宿都是卫宫。
四长老接过风见奉上的茶水,吹开浮在表面的脆嫩茶叶,“无论如何,都不能让三勾玉的写轮眼流落在外。”
“静流,你太仁慈了。”三长老摇摇头,声音阴沉暗哑,“把她交给我,顶多二十四小时,我会让她将隐瞒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吐露出来!”火核感到一阵该死的无力,这里没他说话的份儿,他只能干看着,无法阻止三长老喷吐恶意。
那句话里蕴藏的歹心昭然若揭。
感情如同娇嫩的鲜花,需要耗费大量时间与精力细心培养。但源纯既不是纯粹的宇智波,也没有从小在宇智波长大。如果说其他字智波对家族的忍耐力是十,源纯估计只有五,甚至更低。其他宁智波有父亲母亲、兄弟姐妹、丈夫妻子、女儿子,血缘关系缠统连结,如同共生的根系,虽争夺养料,却也扶持相依。他们做任何事之前,都要考虑事情会给亲人带来怎样的后果,并因此处处掣肘。
源纯就很简单了,双亲亡故,子然一身。
家族、姓氏、血缘、亲情……那些将其他宇智波凝聚成一个整体的纽带,作用到源纯身上时,束缚程度被一削再削。孤独的小动物想在残酷的大自然中活下去,必须要更敏感更警觉。
家族已经先对源纯表露了怀疑与戒备,她很可能会为了自保,毫不犹豫地做出抛弃家族的决定。但在她背叛前,家族会先把她这个不稳定因素彻底清除,就算宇智波田岛有心力保,她也只有死路一条。这就是三长老的目的,火核凝重地想,他在给小纯施加压力,想逼迫她先犯错。
求求你了小祖宗,无论如何请忍耐一下!
“庄司,这儿不是你的地牢。”四长老撂下茶益,陶瓷杯底磕在桌沿上,发出一声清脆的“咔哒”。他的话不紧不慢,平静的语气里藏着一丝隐秘的警告,“我们总该给她一个辩驳的机会。”两人的目光进行了一场短暂交锋,片刻后三长老暂时妥协了,“行,让我听听她还能怎么抵赖。”
四长老给源纯递了个眼神。
“阐述事实,就叫抵赖?”源纯疑惑地眨眨眼睛。
“嗯?”四长老猛地前倾身体,发现源纯正全神贯注地盯着三长老,他又安详地坐了回去,“哦,说的不是我啊,那你继续。”
风见露出虚弱的笑容,忍不住抬手扶额。